消灭了几个不顺眼的路灯泡,子非操起枪,大踏步向女寝室楼走去,而我糊里糊涂地也跟了上去。
瞄准,啪!灯泡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这声音像催化剂一样膨胀了我们战斗的欲望,我们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一路顺利地攻到了四楼。
当小偶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子非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我们俩面面相觑,作不得声。
“快蹲下。”小偶低声喊道,“有老师过来了。”
我和子非蹲在栏杆后,一动也不敢动,酒在这时全醒了,耳朵里只有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一道手电筒光扫过小偶站的地方,然后熄灭了,脚步声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躲厕所去。”小偶说。
别无选择!我和子非轻轻地挪动着身子,躲进了厕所里。与臭气熏天的男厕所不同,女厕所干净得很,地上甚至连多余的纸屑都没有,墙上更没有郁闷而无处发泄的人狗屁不通的淫诗艳词。
我和子非藏在门后,大气不敢出,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请问这位同学,刚才还有谁在这里?”天啦,是班主任的声音,这下死定了,肯定是班主任查寝的时候发现了我们晚上不在寝室,工作认真负责的他在深夜里不辞劳累,抛弃诱人的睡眠,再次走向我们的寝室,却意外地发现女生寝室有异常情况,只是太远不敢确定,所以上楼来探个究竟。我为班主任这份不可多得的责任心感到敬佩,心里也有一点点的愧疚,不该让瘦小的缺乏运动的他一下子爬几十级台阶,累得气喘吁吁的,真该死。
“没有啊,就我一个人。”小偶镇定地回答。
“真的没有?”班主任显然不相信小偶的话。
小偶满不在乎地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找找看啊,要不要去女厕所看看?”
我和子非的心简直要蹦出来了,血液流动的速度起码加快了两倍。
班主任忽然笑了:“我正要去女厕所看看呢。”说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和子非瞪大了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就要呆了。
这时,我听到小偶低声说了句:“流氓。”
班主任停下脚步,恼怒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哦,我明天会告诉同学们,文科慢班的班主任好变态的,半夜三更还跑到女厕所里去,不晓得他去女厕所干什么。”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班主任的愤怒,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瘦小的身子在发抖,他知道流言的可怕,于是,愤愤地往楼下走去。
“老师,你要快点走哦,等下我就要去上厕所的。哎呀,你是老师,应该不会那样的啦。”
班主任气得要命,又不好发作,只得在小偶的注视下消失在寝室楼中。其实在之后的几天夜里,我走在寝室前的路上时,都能感受到班主任那愤怒的背影在无声地咒骂着。
“走了,快出来。”
我和子非缩着身子走了出来,汗在我们的脚下已经滴成了一个小水洼。
“你们喝酒了吧?一寒呢?”
我和子非默不作声。
“带我去看他吧,要不然你们今晚的英雄事迹会在学校轰轰烈烈地传开。”小偶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
我和子非屈服了。如果再给我和子非一次机会,我和子非哪怕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不可能屈服,然而,我们必须尊重事实。我和子非都没有一个叫月光宝盒的宝物,我们不能使时间短暂地倒流,事情不可能重来,也许,这是命中注定。
一寒忽然莫名地焦躁起来,他又一次翻过围墙,向店里走去。
姐姐在干什么呢?一寒数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想,看书,看电视,还是累得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一寒想起小时候自己常常和姐姐一起站在屋前数星星,一、二、三……拉得长长的稚嫩的童声如歌一般回绕在耳边,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无忧无虑,像个傻瓜一样,只想把天上的星星数清楚。而姐姐的眼睛就像星星那样明亮,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姐姐的成绩一直很好,可是为了能让同样成绩好的哥哥和两个弟弟上学,她毅然离开了心爱的学校,过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一寒的目光穿过深邃的星空,回到了一个烈日下的山冈上。姐姐挑着百多斤的柴,艰难地走在羊肠小道上,一寒跟在后面看着姐姐吃力的背影,泪水慢慢地涌上来,柴在他眼中晃呀晃的,渐渐地模糊一片。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要努力读书,用最好的成绩报答姐姐,然而,自己现在却落得这步田地。一寒羞愧不已。
似乎很安静,也许姐姐睡着了吧。一寒轻轻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却发现姐姐卧室的灯是开着的。
原来姐姐没睡。一寒朝姐姐的卧室走去,却猛然收住了脚,屋里面竟然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不!这不可能!一寒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呐喊,手却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男人和姐姐显然都受到了惊吓,一寒看到姐姐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呜呜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一寒身上,此时,他的心和姐姐一样痛。
男人是镇上的税务局局长,他一边套上衣服,一边甩给了小安几张票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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