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母亲在这里，它们所经历的记忆就在这里，身躯由母亲构成，记忆由母亲赐予，它们能不断复生。
刚才那句话便是无名说的。
黑雾听见这句话，黑气再次不断翻滚，层层叠叠如无数人在同时说话的声音传入无名耳内。
“你当初应该把云中舒带到夏丰年面前撕碎！当着他的面吃掉！让他彻底发疯！”
无名：“母亲，很抱歉，我原先打算这么做，但那女人太敏锐了，她发现自己会成为挟持夏丰年的工具之后，果断自杀了……夏丰年留在她身上的东西，让我没有办法靠近她和那个小东西。”
“是啊，小东西，那个麻烦的小东西……”
黑雾把一块又一块的灰红色石头扔进无名体内，“华亭敢死第一次还敢死第二次吗！本来有把握的华亭被小东西救了，只差一点就能让他变成第二个欣罗，他更适合当我的寄生体，该死该死该死！”
无名低头：“母亲，息怒。”
黑雾继续翻滚：“中州你也失败了，本该充沛的食库直接减少一半，该死的还没有让他彻底陷入沉睡！”
无名默不吭声，中州那次明明计划很完善，但不知为何就是被中州察觉了，那个总是沉默没有存在感的城市意志不声不响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母亲很生气。
花了母亲很大力气才创造出来的他被李杜娟识破身份，在人类中行动的自由度直接被减少一半，现在他甩掉了对方，李杜娟杀死他后应该不会在执着于纠缠他。
黑雾只是想发泄愤怒：“现在，周原也脱身了！醒来壮大的城市意志只会越来越多，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九州醒来让我们始终无法攻下这片地方吗！”
此时黑气已将无名全部修补完毕，他不再跪着，而是飘浮起来，和其他鬼魅相比，他的肤色偏向全然的苍白色而非青白色。
无名说：“母亲，请不必如此担忧，九州绝对无法醒来。”
黑雾上下浮动，“臭石头和那小东西在，城市意志醒来和成长的速度只会加快，等他们全部……”
无名提醒道：“母亲，城市意志的秘密，九州醒来的秘密，欣罗已经全部告诉我们了，华亭的九州像碎片在我们手中，九州像不全，九州便无法醒来。”
“再者，之江、新安、東侨等众多城市意志也不再完整，意味着他们能量再多，也无法成为超大城市，他们没有全部成为超大城市，九州醒来的能量就永远无法集齐……”
“况且，我们还有欣罗这手底牌，城市意志不全，九州根本无醒来的机会！”
“我们才是最不怕时间拉锯的……”
黑雾听完，心情似乎很好，黑气变得平稳，连带着裹挟的人类残肢溶解速度也快了许多。
“你果然是我最满意的孩子。”
无名向黑雾鞠躬，“母亲，需要我做什么？”
黑雾静静浮动，半晌后，数不清的人声抑扬顿挫叠在一起道：“解决掉那个小东西，没有她在，臭石头就不会和人类站在一起……”
在黑雾中逐渐诞生的鬼魅仿佛也将这些命令听了进去。
无名说：“我会想办法。”
黑雾趋于平息，似乎是要休息了，“你打算怎么做？”
无名缓慢移动着说：“母亲，人类的恶意和欲望非常好用。”
新生鬼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自黑雾中消散，出现在地面之上。
银月悬空，在银月前方，一座飘浮的城市遮挡了它大半的身形，忽地数只鬼魅自地面冲起，恶狠狠地撞击城市气息，颇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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